江南印象·竹
离开一个地方远了、久了,多容易淡忘,比如我对江南,就淡忘的很模糊了,像是一个隔世的梦,只留下稀疏的光影。但那到底是江南的光影,几分凄迷、几分沉醉、几分叹惋,尽落在这一缕箫声里。权且叫做“江南印象”吧。
江南印象·竹
我记不得那些竹是叫凤尾竹呢还是叫琴丝竹,拟或就叫翠竹、湘妃竹吧,它们多生在江南僻静的院落,粉墙黛瓦、流觞曲水,总可见一丛丛摇曳的翠竹,这些多姿的翠竹怎么看都和江南的书生相像呢。看他摇首吟哦,看他衣袂飘飘,看他提笔狂草,看他俯首多情。我在想,这江南的竹,真是柔情的竹,温润的竹,江南的女儿,怕要爱死这江南的翠竹呢。
江南的竹亦像女儿,袅袅娜娜,浅笑盈盈,有风掠过,花钿满地,那小妖般的绿裙,在水边轻舞,留下蛇一般的倩影。让红尘中的男儿见了,都变作了痴情的张生。
江南的竹入画,一弯新月凉初透,这时看那竹,窈窕美人,枝叶婆娑,且静、且娴、且雅、且媚,就算不作丝毫的渲染,这画也已浸透了诗情。怎么看,都像是那含羞的莺莺,裙裾曳地,款款的走下绣楼。
江南的竹入乐,有风乍起,竹叶悉嗦,嘈嘈切切,如处子拨动琴弦。细雨浸衣,竹叶挂满水珠,这时再仔细聆听,就可听见那竹的心声,原来竹的絮语,既有着点点滴滴的含蓄,也有着大珠小珠的脆响。若当骤雨突来,江南竹又可算是急管繁弦,这时用心听去,便有了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故事。
江南的民乐所以要称为“江南丝竹”,原因就在这里吧。
想起宋人王琪写的忆江南词《江南竹》——
江南竹,
清润绝纤埃。
深径欲留双凤宿,
後庭偏映小桃开。
风月影徘徊。
我这样写着江南的丝竹,朦朦胧胧,就跌入到江南竹林的迷雾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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