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林
(小说/子君)
二、甜妹
陈富贵的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甜妹。甜妹在丈夫陈天歌今天上午去镇上参加企业年终会议走后,也随即把家收拾一下就出了门。她知道今天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像浆糊一样沾着她的孙德旺主任会趁天歌外出的机会来纠缠她,这好像是自然规律。甜妹一想起自己和孙德旺间不清不白的关系时就有种恶心感。她认为自己这一生有愧两个男人,一个是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初恋情人葛根,不能和他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另一个就是丈夫陈天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是她嫁人生活的原则,既然嫁给了陈天歌,身子就是陈天歌的,可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夜晚却被村主任孙德旺连哄带骗,稀里糊涂地上了床。事后甜妹有些后悔,觉得对不起陈天歌,但自己用身子给丈夫陈天歌换来一顶村办水泥预制件厂厂长的官帽,心中又有些许安慰。甜妹回想这几年来的事情,总感到感情和精神晃晃悠悠的没有个坚实的依靠,整日里愁挂眉头,好看的丹凤眼不再有春池般明亮,鱼尾纹也悄悄爬上了眼角,春花秋月般的年华随水流逝。唯一让甜妹感受到欣慰的就是儿子陈富贵,转眼间就长大成个小伙子,这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和寄托。唉,儿子也这么大了,自己再和孙德旺纠缠下去,儿子将来怎么生活呀! 甜妹决心断绝与孙德旺间的不清白的来往,趁丈夫去镇上开会自己也赶紧到亲戚家躲躲,不能让那个色狼孙德旺又钻空子了。
甜妹简单地把家收拾收拾,又浅浅地将自己化妆打扮一下,拎个包裹就出了门。
天渐渐寒冷起来,树上的残叶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树枝在北风肆虐中发生呜呜的哀鸣。凤凰林村冬季农田水利改造工程工地上村民们正干得热火朝天。孙主任和几个副职干部在巡查工程质量。巡过一圈后,孙主任发话了,这里的工程由李副主任全权负责指挥。其余的干部要协助好李副主任的工作,争取在
陈天歌到镇企管会参加年终总结大会,会议安排两天时间。孙主任借这个机会要会一会甜妹,这些日子总是没有机会和她温存一番,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着甜妹那丰满、温柔的身子,孙德旺心里很甜,家里的婆娘也称得上是个顺眼的美人,可家花没有野花香历来是男人花心的借口,这就促使着许多男人偷着去尝试,结果是那激情的程度远远大于与自己女人做爱时的兴奋。亲身体验后的孙德旺更深刻地认识了“家花与野花”本质的区别。想到马上又要体味到野花馨香的滋味,孙德旺不由得哼起“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脱裤头,你拥我抱两个睡一头……
哼着哼着就到了甜妹家门口。孙德旺抬头猛见一把虎头锁横卧在两扇门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好像在说,滚吧,我家主人烦着你哩!孙德旺望着门上的铁锁,联想到上几次趁陈天歌外出开会或参观的时机来幽会甜妹总遇到“铁将军”把门,这不会是巧合吧。他心里合计着莫非是这女人有意回避他,甚至是到了讨厌他的地步?甜妹呀,凭心而论,我孙德旺无论从相貌方面还是才能方面,这方圆十里我还是数一数二的。几年来我除了老婆外,第二个女人就是你了,我把感情一分为二给了你一半,我是真心地把你看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怎么现在成了“剃头的担子---头冷一头热”了呢?我孙德旺并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种拈花惹草的花心男人,我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呀!
孙德旺越想越生气。哼,甜妹,过河拆桥的事你也做得出来。我现在还是这凤凰林几千人的主任,别忘了陈天歌那厂长的乌纱帽是我给他戴的,我既然能给他戴上,也就能给他摘下来。哼!
回到村委办公室,孙德旺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仰望着天花板,半天不吭声。陈富贵见干爹有些不对劲,就蹑手蹑脚地给他泡了杯茶,转身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句,富贵,你娘走亲戚去了?没有哇。富贵答道。是不是随你爸去了镇上?也没有哇。富贵挠挠头,望着孙德旺,想了想说,可能是去我姥姥家了,这几天我姥姥的老毛病又犯了。啊!孙德旺长长地哈出口气,从茶几上抽出一根香烟,衔在嘴上。富贵见状忙上前给他点上火,然后退在茶几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局促不安。孙德旺瞧着富贵那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指指富贵说,你的性格可是随你娘哟,寡言少语的,可不像你爸那样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随后又问,富贵,最近你爸是不是又和你娘生气了?生气倒没有,我娘只是提醒我爸要注意和兰英阿姨的关系,怕人家说闲话。富贵说这话后又有些后悔。心想,这是大人们的事,做娃们的也管不了。孙德旺听了富贵的话后,深深卧进沙发里,沉思起来……
富贵见状,知趣地退了出去,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关上。
冬季的天较短,下午五点钟天色就暗淡下来。孙德旺将在下午写好的年终工作总结草稿交给了陈富贵,叫他在晚上把草稿誊完,最后又交待富贵趁天还没完全黑去他家一趟。主任说,富贵,去我家告诉你干妈我今晚到工地上去,就不回去了,叫他不要等我。嗯。富贵应道。
陈富贵赶到主任家,堂屋里还是黑洞洞的,只有厢房的厨房里亮着灯光。干妈正在做晚饭,见是干儿子富贵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问,富贵,天都快黑了,来有啥事?你干爹还没有回来呢。我干爹在村办公室里,他说他今晚要去工地上,那儿活正紧,叫我来告诉你莫等他了。那你吃点饭再走。不咧,我得赶回招待所看门,冬天夜里贼多。那你娘一人在家?是,我爸到镇企管会开会得开两天呢。
哦……。富贵干妈若有所思,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一闪而过。
孙德旺在招待所吃过晚饭后,就骑着陈富贵的自行车消失在茫然的夜色里。厨子李天斗问富贵,孙主任为啥不骑他的“电驴子”。富贵答,主任说没有机油了,骑了怕烧缸。烧缸?怕是去烧娘儿们的“缸”吧。李天斗诡秘地冲富贵挤挤眼睛,说,孙主任今晚去“查夜”,要是骑着“电驴子”,一路嘟嘟地欢叫,岂不露了马脚,骑上自行车无声无息,安全又方便,谁个也不知,哪个也不晓。说罢,李天斗摇头晃脑地唱起自己编的歌谣:凤凰林啊出凤凰,凤凰变成个大姑娘,坐在绣楼等人娶呀,心上的人儿不出场,揪坏了哥哥的“火腿肠”。兴奋的哥哥咯咯笑呀,醒来却梦一场,空欢喜呀,梦一场!望着哼哼叽叽的李天斗那种怡然自乐的神情,富贵愣了半天也没听懂他唱的是什么鸟意思,就摇摇头赶紧回屋去誊抄孙主任交给他的总结报告。
甜妹烧好了洗澡水,拎了一桶去了洗澡间。刚放下桶就觉得有个人影在身后晃动,猛一转身,确实有个人站在洗澡间的门口,心里陡地打个激凌。见是孙德旺,受惊吓的神情稍微安稳一些。你怎么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来?
你……甜妹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她哀求孙德旺,我和你好了十多年了,现在我们各自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再这样糊涂下去,对儿女们脸上也无光啊!孙德旺听了甜妹这么一说,心里的激情一下消退一半,他望着甜妹丰韵犹存的身体,有些伤感地说,十多年啊!这十多年来我对你的感情投入你是知道的,你是我生命中第二个女人,除此之外我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现在你什么都有了,不再需要我了是不是?这十多年情分说断就断啊!甜妹听了孙德旺的诉情,心里那根情弦怦然一动,一阵红晕涌上脸庞,低着头喃喃地说:那这……这是最后一次了,啊?甜妹的轻柔语调伴着隆起的胸脯微微的颤动,那楚楚动人的妩媚,越发激动了孙德旺那久埋心底的欲望。他快捷地剥光了甜妹的衣服及自己的衣裤,将热水倒进浴池,抱起甜妹跳了进去,两人像两条白蛇似的紧紧缠绕着,狂风暴雨般扭动起来,激烈的动作搅动浴池的水犹如长江里的浪头一波一波的起伏,喘气声,呻吟声,男女肉体夹击水的叽叽声,声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人世间的情感与伦理道德的撞击。墙壁上桔黄色壁灯散发的淡黄色的光辉笼罩着这块小天地里的情海欲波,神密的黄色增添了男女一份欲望的色调。这是情感与伦理道德的战争,是男人与女人的战争,是肉体的搏斗……
葛根一大早就到村口老井挑水,朦朦胧胧看见朝村外骑车而去的人好像是村主任孙德旺。这条狼,狗杂种,准又是趁天歌不在的机会去纠缠甜妹了。看来这个闲事我葛根得管一管了。葛根料定孙德旺今晚还要来。他就想出一条整治孙德旺的妙计。到了深夜12点后,村里人家都安歇了,葛根就溜到了村口那条公路上,从怀里掏出一条塑胶绳,一头系在公路左边的树上,一头打个活结系在公路右边的树上,胶绳距路面约
作者:汉民(笔名:子君)草于2001年9月,修改于2009年9月26日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