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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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作者枣阳人,谋求媒体发表,并请老乡们发表意见,指点不足,以更正.
杨海的妻子王丽在市纺织厂办公室做财会,这女人长的像影星袁咏仪,清水出芙蓉的容貌让人看了就忌妒,有多少年轻男子羡慕她,但杨海自和王丽结婚以来,得了癌症般的心里不快。杨海在市网络公司上班,网络工程师,在市网络界里名声远扬。这天下午天扣了锅盖似的铅云滚滚,吹了阵风就下了场大雨,城里城外到处水淋淋的,中午天还淋病似的滴雨,杨海中午就没有回家去吃饭,晚上又特意的加了个班,看看时间快到八点钟了,他从网络公司踩着水直接去了市纺织厂接王丽回家。但不想今晚王丽下班提前了十分钟,也末和丈夫手机联系,就持了把拐仗也似的雨伞遮了雨往回走,伞下听雨打荷叶声,伞头儿是有个一指长的不锈钢尖儿**也似的忤着,走在路灯下钻石的棱着光儿。但他才走出厂就有一个狮子头的男子上前跟她套近乎:“王丽,王丽,慢着走么,我请你吃饭,肯脸吗?”“咋不理我呢?都老相实了。”王丽认得狮子头张大钢,是个流氓好色之徒,他妻子是个夜叉样的女人,要花枝招展的就涂了梅花唇,描了翠竹眉,画了熊猫脸,捺了菊花脸,真弄成了夜叉了,张大钢越发的不喜欢,和妻子吵了又吵不赢,气的常在外面渔色,如是已两年了,他骚情王丽已非止一日,在王丽结婚前就在骚情她了,直到今日,直到今晚。王丽这个气呀,窜上心头的无名之火足以销铁熔金。但她又不能拿张大钢怎么样,张大钢大错是不犯的,她就没有办法把他送进监狱。王丽脸罩寒霜,一直往前走着,说张大钢:“你给我滚,再不滚我要报警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咯的响,从高跟鞋往上面看去,长腿细腰削肩挺胸,亭亭玉立的那个美劲,袅袅婷婷的那个气态,张大钢恨不得立刻把她搂在怀里叠声叫她“心肝宝贝”。哪里肯滚,涎皮笑脸的跟的更紧了,他所仗这一片小区没有派出所巡警的。竟已走到一处三叉路口,前面王丽要通过一条窄巷,那巷子里行人会更稀少,她忽然站住,拿眼蒺黎似的看着张大钢说:“你果然请我吃饭?”张大钢抹着头上的雨水说:“不假。叉道往右拐有个云海酒楼,我们那里吃凤凰展翅去。”凤凰展翅是道菜,以鸡翅为原料配合诸调料烹炒而成,是云海酒楼的名菜。王丽却说:“不,我要嚼油炸螃蟹。”张大钢顿了下儿说:“贵了?行!”爽快的说:“我们走?”脸就成了笑面虎。王丽咬碎细牙,却不动声色的说:“走。”转身抬脚就走,乌云似的长发伞下一甩,风吹似的飘在脑后,那风韵已让张大钢醉倒了,心喜翻也似的要贴身来揩油。王丽忽然来个穆桂英挂帅斗番兵,把那伞忽然合了,挺**也似的照着张大钢搂头便打。他要打破这狮子头碎成十块八块才解恨,一面叫了“救命”。不远处依稀是有行人的,打谅张大钢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张大钢猝不及防,果然吃了“两**”,他用胳膊去挡,手腕就让捅破了皮,针扎似的疼着涌了血,张大钢怒了,说:“打我?”冒**冲上,张飞似的脑子热了要行大凶的。毕竟是男人,就一手拘住扑打下来的伞,要近身肉搏。王丽尖声锐叫,撕扯着几乎要倒在水淋淋的路面了,远处有人叫:“王丽,王丽。”箭也似的奔来,是丈夫,王丽欣喜着,死劲的拽着张大钢不让他惊慌逃窜。张大钢急了,飞起一脚正踹在王丽大腿根儿处,哎哟一声松了手,张大钢已来个兔子蹬腿,一道烟往前面巷道里不见了。杨海跑到面前,王丽腿根已疼的蹲在地上泪痕满面,如雨后梨花的脸却扭曲着,杨海说:“流氓跑了?”王丽没能理他,她已疼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王丽请了假没有上班,杨海陪了他去**。下午回到家里,杨海说:“你再晚上下班回来,十块钱搭的吧,绕道回家。”王丽想想也只好这样了。第三天她就又上班去了,一连四五天都再没有事,那个张大钢一时龟缩了,不敢再出现。但杨梅在网络公司上了班,却遇到件烦心事,心里的阴影更重,窜上火气,就觉得时时要牙疼心跳加速的,像真是患了癌症。事情起因却是因为上班时闲的没有事做,他聊QQ呀,就有个陌生女孩子网名唤作长发飘飘的请求他为好友,,杨海加为好友了,俩人就热火的聊了起来。聊到后来,杨海知道长发飘飘就在本市金色海港宾馆上班,但金色海港是个不太正经的地方,表面是吃喝玩乐休闲一条龙服务,实质更侧重是个宣淫的暗窝子。知道长发飘飘的身份后,杨海看不起她,正要推说有事不聊下去了,长发飘飘却聊兴正浓,竟有意拿话逗他聊下去的说:“我有很多姐妹都很漂亮,是男人都想见识的,难道你不想见识见识?来金色海港吧,我的姐姐王丽,乔梅都——”,都什么,后面的却没有了。杨海看到王丽两个字心中一动,回复信息道:“乔梅,王丽?——王丽?”长发飘飘见一句话就已勾引的杨海说下去,笑了,偏吊他的胃口回复:“不说她们了,男人都是馋嘴的猫,吃着碗里的腥儿,又想偷吃锅里的,哼,哼,不理你了,臭男人!”杨海想了一下回复:“我认得一个叫王丽的女孩儿,她也是本市的,脸上有颗美人痣。”他实质说的就是自已的妻子。长发飘飘回复:“不理你。”忍不住又回复:“王丽跟你很熟吗?我姐姐王丽脸上也有颗美人痣的,在唇下侧左偏一点儿。我姐姐不会就是你说的王丽吧?”杨海眼皮跳了几下儿,却回复:“我想不是。”长发飘飘回复:“这才好撒。”后面送了朵玫瑰花过来,玫瑰花艳艳的盛开着,红的滴血。杨海回复:”你姐姐王丽还在金色海港?”长发飘飘回复:“又来,真不理你了。”停了地儿还是回复:“我姐姐早不在金色海港了,听说今年五月份嫁了个姓杨的大款,那大款镶金牙戴钻石价指的,她傍大款去了呀,就不在金色海港做坐台小姐了——,哎呀,我说错了,她不是做坐台小姐的,她只是个前台,地地道道的前台,她走后我就暂时接她的班做前台,宾馆还正培训我做宾馆文秘的,你别把我想歪了。”杨海发过去个摇头的图标。长发飘飘回复:“你不信?”就大哭了。杨海哪里理她这茬儿,自已已是痴了,脸上罩上寒霜,敲键盘的手都在轻颤。长发飘飘补发过来一个信息:“你别想我姐姐了,你得不到她的——,我就在你眼前,你倒不理我,我,你——。”杨海“嘀”的点击了鼠标,退出了QQ号。
在这以前,杨海并不知道王丽婚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俩人没有谈过恋爱就结婚了,媒定的婚姻。本来结婚之时,俩人应该了解对方的,但和王丽谈及她自已时,王丽只是模糊提及自已原来在餐饮业做过,也在工厂企业做过文秘,财会。杨海就相信了王丽是个很正经的女孩子,结婚后俩人真正同房行夫妻之实的那天晚上,杨海是铺了一块桌面大小的帆布单儿在爱蒂思床垫,他要等俩人同房后看王丽有没有落红的。王丽看杨海做这个儿,梨花脸如倒春的寒风吹过,机伶伶打了颤儿。但不等到她有什么动作,杨海已“咯”的熄灭了卧室的壁灯,昏暗中就用多情而狂热的嘴唇吻的她连气儿也透不过来,更别提说出话了,她也只好啮合的齿轮似的热烈迎合了。俩人遂浴爱河里得到爱的洗礼。事毕杨海打开了卧室的灯扫眼见帆布上并没有处女的血迹洒落,登时五内俱焚,人就如了疆尸全身肌肉疆硬而脸变死灰如鬼脸。拿眼死鱼也似的窥了王丽,竟踉跄了脚步往洗手间去了会儿,回来时手中拿了打湿的浴巾让王丽擦身子。王丽眼中已含了泪,默默的擦着身子看杨海疆坐在床沿发怔,目光发直的望着壁灯,那里竟有两只飞蛾在缠绵绞舞,其中一只不停的用身子撞了壁灯,一次,两次,三次,是飞蛾扑火吗?客厅里自鸣钟嘀嗒的走动声单调而规律,清晰入耳就更衬出夜的死寂,偶尔传来远处街道里夜行车辆的汽笛,汽笛短促而尖锐,倏忽的让人捉模不定。王丽擦着身子看着杨海,已用牙咬了嘴唇禁不住泪痕满面湿了梨花脸,嘴角抽动了,就见杨海木呆呆的转过身,持了王丽用过的湿浴巾又往洗手间去了。回来不言不语的关了壁灯说:“睡吧。”就睡下了。虽不给王丽个冷背,但人倒下亦如僵尸,完全没有了俩人初行房事时的激情和款语。王丽怎么睡得着?竟就直了身子石雕似的坐在床头幽咽暗泣,泪是越涌越多,已是雨中鸡。杨海也不相劝。就俩人心跳如扬声器般放大,扑咚扑咚在这夜里竟也是清晰入耳。忽然王丽哽咽的说:“我知道你不高兴。”没有回应声,王丽接着说:“你嫌我不是处女是不是?有些话,有些话我现在要跟你说明了,——我对你是问心无愧,我没有对不起你。”杨海喉咙里一声笑。王丽就哭腔的说起往事,说是上高中的时候,有次班里上体育课,跳高,因为运动量过大,她从一米多高的栏柱上落下,就觉得下体剧痛出血,却是处女膜给震破了,后来还严重的往了**,这事现在学校里还有人知道的。“我是清白的,婚前和任何人都没有过关系,不管是在上学期间还是在工作期间。”王丽重申说。和杨海结婚,本来做个处女膜的修补小手术,她就可以将处女之身献与丈夫了,但她没有那样做。她觉得夫妻之间应该理解和包容,彼此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谁想丈夫会这样看重这种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到后来王丽已哭的说不下去了,杨海说:“睡吧,睡吧,我又没有问你什么,也没有嫌你什么,你跟我解释什么。你解释又说明了什么,我若是那种人,还会和你同床共寝?”王丽说:“你虽没有问我什么,但我能看不出你嫌了我?话是不说不明,我不解释你就要永远怀疑我了,这冤我给谁个别诉去?将来我们夫妻还能快乐,维持了这婚姻?”杨海说:“不说了,不说了,睡。”夜又死一样的静了。王丽面糊般的委在了床上,人也就成了僵尸,浑身变得冰冷而疆硬,但泪却已湿透绣枕,暗夜里直幽泣到天明。
此后杨海始终怀疑着王丽,王丽非处女给他心里造成的阴影趋之不去,附骨之蛆的令他感寒难受。成日成日的情绪低落颓丧,他人是变瘦了,脸上添了从前从来没有的阴郁之色。王丽也是暗自神伤,俩人虽还过着夫妻形式的生活,但隔阂已让俩人貌合神离。杨海没有沟通的余地,表面还是应承着王丽,实质心理固执不已。王丽就想了要杨海看心理医生,以期改变他心底潜意识的性观念:处女膜情结,让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重新修复俩人这危险的婚姻,但杨海拒不要看心理医生,王丽也是没有办法。只有找来有关书籍暗示杨海看以期调节他的心理,但效果还是不大。王丽始后悔婚前自已该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的,做了现在情况也许就会好些,至少丈夫蒙在鼓里做人是自信舒坦的,哀伤痛苦自已承受去。但现在已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一切都是晚了。“凑合着过日子吧,将来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就会淡忘这事,合好如初。”王丽痴想。在杨海,有时心里也想到自已要想从痛苦的深渊走出来,根本的就是解除这段婚姻,但他下不了决心,人能结婚并不容易,婚姻不是交易,想解除就解除?若是解除婚姻他自已是快乐了,那么他将置王丽于何地?那不是害苦了王丽,他良心过得去?就竭力在王丽面前做个合格丈夫,那心理阴影造成的痛苦就让自已承受吧,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人生本就是不够完美的,”他常常安慰自已说,“能得妻如此漂亮,人又温宛贤惠,我应该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我们夫妻的婚姻应该比天下很多对夫妻的婚姻都要幸福美满吧?”自已安慰了自已,但不知怎的竟想起鲁迅笔下的阿Q,常自已又苦笑了。
婚姻就这样维持了下来!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三四个月过去,今天上班时和女孩儿长发飘飘的聊天过程中得到的消息,再次滋长了压抑在杨海心底痛苦的种芽。长发飘飘口中所说的王丽,岂不就是自已的妻子王丽?她口中所描述的情况都暗合了妻子,只不过杨海不是大款而已,长发飘飘显然并不认得杨海,她信口开河的胡侃杨海是大款,也许只是别有用心,但杨海只是在意她所说的王丽竟然在金色海港工作过。那是个什么地方?王丽婚前呆在那里还想保持处女之身,那真是天方夜谭了,看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孩儿坠身在这类似行业里的,就算性情再贞烈如古之烈女,天天耳濡目染这种事情,也要给同化熔化掉了。再说妻子王丽是那么的漂亮,她若在金色海港里做,肯定很抢男人的眼,让很多男人大流涎水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而长发飘飘曾是王丽的姐妹,以她这样一个发了情的小骚鸡都能用淫言浪语引诱陌生男人的,德性之坏,无以复加,那么王丽又能是什么好东西,能好到哪里?和长发飘飘聊天,她曾铿声声明王丽是个“地地道道的前台”,不是坐台的小姐,杨海冷笑,长发飘飘不是欲盖弥障吗?她的话不更表明王丽有坐台的嫌疑?杨海越想就越觉得自已想的是,妻子确非处女,同房那晚她竟还拿谎话表明自已的无辜,真是可气可恨!就酸苦辛辣诸般情绪涌上心头,渐渐神思竟然恍惚,人在电脑桌前木偶的坐着,心游走在无边的沙漠茫茫的大海杳杳的宇宙!
邻坐的阿萍见杨海脸色煞白,神情恍惚,就问他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到**去,杨海茫然的说:“没事。”却忘了办公室里是不能抽烟的,在身上摸烟抽,没有摸到,就趴在电脑桌沿沿睡着了,下班时阿萍过来拍醒他,头脑已清醒了些,但情绪还是痛烦不已,就下班走了。却末匆匆赶回家去,径来了街面一家餐厅吃饭。他是要了两瓶啤酒来借酒浇愁的,并不敢喝醉,喝酒中就迈了微有变形的脸面向餐厅外,眼睛死鸡也似的怔怔瞧着街面的动静。就见街面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长发的短发的编辫的蓬头的波浪的光头的,人在街面走过,还要躲避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竟如海中鱼怕遇见大鲨,要不停的左顾右盼以避潜在的危险。而那车辆竞技的在街面飞跑,根本是不看人的,也因为这段路面的交通太乱,根本没有交警守在这里。就见飞奔的车辆过去带起的旋风卷起路面的浮灰垃圾,浮灰垃圾满天飞直欲迷人眼,路边的冬青树也在旋风中瑟瑟的抖动。人声是喧闹嘈杂的,但已掩映在车辆的机动声中和汽笛声中。杨海就听见了隔邻的餐厅里有男女在*爹日娘的对骂,有人在笑,也有小孩子在哭,忽然又有洒瓶饭碗落地碎裂的声音,但远处却有着音像市场的音乐在轰响,刘德华在唱:“爱你一万年……,噢,……温柔同眠。”不知什么时候,餐厅里人是爆满了,杨海就觉如是置身菜市场,但偏身边有对看来是情侣的女孩儿男孩儿在吃着饭,却俩人嘴里鸽子似的叽叽咕咕着打情骂俏。一个说:“你好坏,欺负人家是个女孩子跟不上你,猴子也似的往山上爬,管别你松了手踩空了脚,从上面摔下来摔掉你尾巴的,看你还张狂不。”一个说:“我张狂咋了?你跟不上就是跟不上,不行,我背你上山也行,愿意不?下次。”一个说:“不行了,那你背我,不是猪八戒背——”背什么,话头忽住。那个笑着接口:“猪八戒背媳妇,是不是?”竟喜笑的合不拢嘴,这个说:“是,是你个猪头!”俩人打情骂俏中咯咯的笑着,竟视杨海在旁边喝酒如无人。杨海再打量了女孩子,模样还算周正,但嘴唇外翻出性感,打量男孩,惊异他真有个猪头,下巴尖而两眼小如豆,有对猪耳朵大可招风。便恶了这男孩儿,抬眼又向街面看去,见街对面高科电脑技术培训公司所在楼层的楼下正有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迈着猫样轻盈的步子走出来,身上都穿着浅红的衫子,阳光下的脸灿灿的笑着,分明是两朵娇艳怡人的玫瑰了,又见一个皂衣和尚肩上搭着褡裢从电脑公司楼下快步闪过,那腿是飞毛腿了,恍眼便消失在街面人海中。杨海一低头,抖飞停落在手背上的一只苍蝇,猛的又一气儿灌下半瓶啤酒。
怀着恶劣的情绪下午上班毕,杨海回到家里,王丽还没有下班,杨母在厨房里作晚饭。爆炒青菜的声音在嗤嗤的响,厨房里漫着油烟味,抽烟烟机转的正欢。杨海说:“妈。”杨母说:“中午没有回来?”杨海说:“中午公司里加了班。”杨母说:“你脸色看着很不好。”杨海说:“我头疼,妈,我睡了,今晚我就不吃饭了。”杨母说:“发烧不?要不要往**里看看?”杨海说:“妈,感冒头疼是小事,没啥的,睡一夜就好了。我睡去了。”杨母说:“药柜里还有几颗上回你爸喝剩的白加黑和银翘片,你先喝两片睡去,饭时我们叫你起来吃饭的,不吃饭咋行?”杨海去了卧室,应道:“晚上我不想吃,别叫我了。”没有药柜里拿药吃就睡下了。王丽下班回来,杨母已做好晚饭,王丽说:“妈,杨海没有回来?”杨母说:“头疼先睡了,你去叫他起来吃饭。他说不想起来吃饭的,老这样,跨了身子骨。”王丽洗手间里呆了会儿,洗了手就来卧室叫杨海,叫了两声,杨海动了一下儿,说:“不吃了,你们吃,我没事。”王丽无声的探过手去摸摸杨海的额头,不见烧,问:“疼的厉害呢?”杨海说:“不碍事,你吃饭去,别管我。”王丽说:“感冒?吃药没?”杨海停了下儿说:“吃了。”王丽没有再问,似是轻轻的叹息一声,拿眼又幽幽的看了床上杨海几眼,无声的出来了。吃过晚饭,洗刷收拾毕,王丽陪着杨母说会儿话,看完《新闻联播》,电视台搞起广告宣传来,什么红太阳家电城冰箱彩电降价大促销了,什么市仁爱女子**专治妇科疾病了,什么七粒清专治女性阴道炎了,王丽看了就觉得心烦,就去打开电脑上网,在所在的纺织厂网站里溜了会儿,打开自已的电子邮箱,但里面只有两个垃圾邮件,一个邮件宣传fa lun功,一个邮件宣传一个名为“福港”的黄色网站,可以免费注册阅读香艳小说,看激情大片的,王丽没有浏览内容就把它们彻底删除了。要在往常上网,她或许还会去新华网,新浪网和MOTO音乐网店看看的,但今晚意兴萧索,就下网关了电脑。洗手间里擦洗了一下儿,就去卧室爬上床睡去,就杨海身边躺了,杨海木乃伊的滚在床里面,自已身上盖了个淡黄色丝绸薄被,还有一个深红色的丝绸棉被王丽拉过来盖了,想和杨海说话,杨海睡的沉。她石雕像的床头坐了发了会儿怔,拿过床头柜上昨天的报纸,看了两个短篇到底看不下去了,熄灯睡了。就见周边居民住宅区楼层里的灯光透窗挤入,卧室里就有了昏暗朦胧的光影,光影里王丽是睁了汪水的眼亮如点漆的静卧着,棉被是茧了裹着她,她蚕似的卧在里面静静的想些问题,还是在听住宅区里外以及城市街道传来的夜晚的人车声音的喧嚣?此时的夜还很早,大多数的城市居民都还没有睡,此时此刻应该有很多对的年轻情侣正手挽着手徜徉漫步在霓虹闪烁的街道吧?他们是要去逛夜市的,舞厅蹦迪或酒吧呷酒,此时此刻也应该有很多对婚姻幸福的夫妻带着他们的孩子说笑着在麦当劳西餐厅吃肯德鸡和西餐,共享天伦之乐吧?王丽胡思乱想着,终于困意袭了上来睡着了。但这一夜她又有梦,梦里她是在白昼也似干冷的冬夜里不驻脚的奔跑,没有目的,孤身一人,只是不住脚的奔跑,好像有个人在不停的用鞭子驱赶着她跑,她想停都停不下来,但身上却不见汗,只有冷,人如在冰窑里冷的透骨,跑过幽幽的城市,跑过静静的田野,跑过寂寂的乡村,跑过巍巍的高山,跑过诡诡的沙漠,她边跑还在不停的淌泪,而泪滚如断线的珠帘。梦醒来满头乌发落枕如蚕吐出的丝,泪水已湿透绣枕。身边的人还正木乃伊的沉睡,正是子夜,王丽忽然觉得爱蒂思床上的俩人蚕卧着又如漂泊在茫茫大海的两只蚱蜢小舟了,漂啊漂,两只蚱蜢小舟却不能携手共进寻找避风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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