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以外的事情
□崔新建
有段日子我过得特别乏味。那时,我与妻子结婚快一年了,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已经一览无余。经过一段共同生活的磨合,我们彼此适应,一切都已按部就班,日子过得挺像那么回事。在邻居和同事们眼里,我是模范丈夫她是模范妻子我们相敬如宾惹人羡慕。
就在这时候,我感到了生活的乏味。静如止水的日子使我充满了厌倦的情绪,我甚至怀念起了单身汉时的快乐时光。妻子显然察觉了我的情绪,于是她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提议说:我们明天到乡下去吧。
我这才想起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身为农民的爸妈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坐上了开往乡下的班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见到了土里刨食的父老乡亲。两天里,我这个不孝之子和妻子备受亲人的款待与呵护。我沐浴着故乡的清风明月,在泥土的芬芳里倾听农作物拔节生长的声音,不由得流连忘返了。直到星期天的下午,在妻子的催促下,我们才搭末班车返城。
一进入城市,好心情马上被驱逐得无影无踪,失望与厌倦又回到我心中准备永驻。我来到灰色的单元楼下,开始有气无力地爬那些用水泥和钢筋做成的楼梯。爬到我们的楼层,妻子找出钥匙去开那把老喜欢磨磨蹭蹭一点也不干脆的防盗锁。在吱吱呀呀的金属磨擦声中,对面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我和妻子转过头去,我们看到了满脸笑容热情洋溢的邻居吴姨。
吴姨脸上的笑容与平时不大一样,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这些意味深长的笑一直停留在吴姨脸上,吴姨就在这种笑中与我们展开下面的对话。
吴姨说回来了你们。
我们就说哎,回来了。
吴姨又说你们到哪儿去了?走时也不交待一声,有了事我也好有个照应。你们昨天刚走,就有人来找。
我忙说,我们到乡下去了,因为走得急,就忘了跟您打招呼。那个人您认识不认识,走的时候说啥没有?
吴姨说不认识,是个女孩子,见你们不在家就敲开门问我,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哪儿去了,她就走了。
妻子转过头来警惕地问我,她是谁?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没看见她。
吴姨对妻子说,她好像比你小两岁,也比你矮一点。
我知道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对我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就走到我家门前接着去扭那把插在锁孔里的钥匙。吴姨和妻子都没再说话。不一会门打开了,我和妻子刚要进去,吴姨却再一次开了口。
吴姨说哎呀小柳差点忘了,那个女孩子临走的时候留了个条子,说等你回来了让交给你。说着,吴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像举着一面旗帜似地举到我和妻子面前。妻子哼了一声先进屋了,我接过纸条后对吴姨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跟进去,把笑容依旧的吴姨关在了门外。
关上房门,我才意识到自己拿了一个烫手的东西,为了证明某一点,我决定当着妻子的面打开它。妻子进了卧室,我也只好进去,却见她已经脸朝里和衣躺在床上了。
我喊了她一声,她没理我。我想我又没做错什么,既然这样你也怪不得我了。我回到客厅里,先在沙发上坐好,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动了手。
纸条折得很精致,不愧是出自女孩之手。我小心地、一道一道地打开它时,它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好像在低声絮语,又像是在轻歌曼舞,我能感觉自己的心尖尖在随着轻轻颤动。即将打开的秘密充满着危险与希望的诱惑,让人费尽猜测兴奋不已。后来纸条被我全部打开,只见上面用圆珠笔写着:
柳大哥:您好!
还记得我吗?我是秦卫东的摄影模特嫣然,今天特地拜拜访你,邻居阿姨说你出去了。柳大哥,请你回来后,务必在明晚7点准时拨打我家电话好吗?我等着你。
嫣然
以上是主要内容。此外,纸条上还写了电话号码和日期。电话号码不便公开,日期是8月16日,也就是星期六,按纸条上的约定,今晚7点就是打电话的时间。我看了一下表,已经9点10分了,不由得一阵惋惜。
我再一次把目光停留在纸条上。纸条上的字写得歪七扭八,没有一点章法,更谈不上漂亮。漂亮女孩子没几个把字写得漂亮的,这大概是普遍规律,因为她们把心思都用在穿着打扮上了。看着这些不漂亮的字,一个漂亮女孩的形象在我记忆的显影纸上慢慢清晰起来。
话还得从两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