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援之美
洞箫/文
去年回故乡时,见到了凌霄花,尚未到开花的时候,但那绕树而起的风姿,已经是很美了。不知真到了花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美丽呢?妹妹说,这花开的时候可漂亮哩,颜色是橙红橙红的鲜艳,那花朵的形状更像是一只只摇晃着的小铃铛,风一吹,像能听到叮铃铃的响声。
我愈发喜欢这树、这花,突然想起白居易的《有木诗》来,很有些不屑,白诗怎么说呢,我不妨把它摘在这里——“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标。偶依一株树,遂抽百尺条。托根附树身,开花寄树梢。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但树摧倒,独立暂飘摇。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白夫子自然意不在花,只是凌霄花干卿底事?何必要拿凌霄来做说道呢。
我也比较喜欢舒婷的诗,那首《致橡树》更曾经反复吟诵,只是,对那诗的开头——“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却总有些抵触,我不知道舒婷的窗外,是否有一树的凌霄花,如果有,我想,她不会这样写。
植物的攀援之美,是多么的动人!你想想,那么纤弱的生命,为了去接近蓝天、去看看远山远水的爱人,她们一点点向上攀援,这一路来,山风之疾、山雨之劲,曾使她们支支离离,曾让她们苦苦挣扎。但是,她们还是上来了,那碧绿的叶儿,给大树穿上了裙装,待到花儿绽开,更是把树干树枝装点得像过节一样。在起伏的山林里,只有少数的几棵树才会有这种殊荣呢,它们在一片青绿的山水里,成了骄傲的另类,成了树中的翘楚。
树,会在心里感谢凌霄花。
我一直在留意攀援之美。农家小院,一围土墙,是攀援的牵牛花,给了土墙以鲜活的慰籍。清晨,牵牛花窜到墙外,一只只小喇叭吹着,让农家的土墙,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大公鸡咯咯叫着飞上墙头,是因为牵牛喇叭的歌声,让它想起远嫁的姑娘?
攀援之美,在农家随处可见,柔曼的金银花沿着竹篱攀走,一阵清风吹来,金银花袅娜飘舞,在飘舞的瞬间,那风里,有幽幽的沁香;即便是寻常的刺梅花、扁豆花,它们攀上枯枝、攀上塘边的柳树,那一帧帧流畅的画图也都是画师们所无法描绘的呀!
最美的攀援,我以为还是常春藤,没有常春藤的奉献,江南的粉墙黛瓦该要少了多少旖旎的风情?裴多菲说——“我愿意是废墟,只要我的爱人,是青春的常春藤,沿着我荒凉的额,攀援、上升……”是呀,给废墟以生命的,是谁?是常春藤!它不介意这里曾是一片废墟,因为它义无反顾的到来,废墟迎来了翠绿的春色,能说,这不是攀援之美?
我为常春藤讴歌,我赞颂自然风光里的攀援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