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襄樊商务网论坛 (http://bbs.xfeb.com/index.asp) -- 原创作品 (http://bbs.xfeb.com/list.asp?boardid=52) ---- (原创小说)牵牛花(1) (http://bbs.xfeb.com/dispbbs.asp?boardid=52&id=44650) |
-- 作者:汉民子君 -- 发布时间:2009/3/24 14:11:07 -- (原创小说)牵牛花(1) 牵 牛 花(1) 文/子君(短篇小说) 农村土地承包到户后,农民获得了土地自主经营权,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和提高,大锅饭的体制被打破,劳动力出现了富余,这些富余的劳动力就涌进城里去找事做。许多家庭的主妇就成了“留守女士”。田地里的一些农活就落在了她们的肩上。村里几个光棍汉瞅准火候,时不时地去帮她们耕地耙田,挑水浇园。一来二去,就耕出了火花,挑出了感情,成就了他们的风花雪月之事,给平静的田园生活之湖投进了一块石子,激起层层情感的浪花。 一 牛花嫁到柳河村不久,春苗也嫁了过来。春苗是个爱开玩笑的女人,她和牛花混熟悉后,就对牛花说,姐,在你的名字前面加一个字,那你的名字叫起来就更好听了。牛花说,你又要使什么坏。春苗说,加个“牵”字,就叫“牵牛花”吧,多动听那。说完,春苗自个儿就咯咯的笑起来。牛花装着生气的样子,扬手欲打春苗,并连连骂道,叫你个死妮子给我改姓,叫你这个叫春的母猫给我改姓。好吧,我也给你起个外号,就叫春猫。对,你就是个天天叫春的母猫。两个女人,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笑声飘荡在春天的原野里。自此以后,人们就称牛花为牵牛花了。叫春苗时,就将声调故意拉长,变成了“春猫”了。 牛花的丈夫是个泥水匠,在方圆十里地比较有名气,砌墙盖屋,样样精通,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算得上是村里的小康人家。改革开放给他创造了生财的机会。他组织了十来个村里的年轻人到城里揽些砌墙,修下水道的活,留下小琴和六岁的儿子在家看守“一亩三分地”。 牛花的邻居是母子二人,母亲五十多岁,朴实贤惠。儿子三十岁,叫黑子,大脑轻微智障,高高大大的,模样还说得过去,但是没有哪家的闺女愿意上门给他做媳妇。黑子没事时喜欢到河边看小媳妇们洗衣服,看她们嬉闹。看到高兴处,就嗨、嗨的笑。有一天的傍晚,黑子又习惯性的来到河边。春苗逗他,黑子,快来帮我搓搓背呀!说着就撩起后衣襟,路出白里透红的粉背。黑子就呵呵的傻笑,眼睛盯着那粉背一个劲的搓着双手。旁边的牛花看不下去春苗逗黑子,对春猫撩水过去,说,晚上把黑子叫去,光着身子给你搓背,那才叫有劲呢。春苗回敬道,牛姐,小贵哥十天半月不回来,叫你睡凉炕,夜里叫黑子给你暖被窝。呵呵,你们两家的院墙还没三尺高,方便啊!牛花又撩水过去,骂道,你家大春那根枪怎么就堵不住你这张淫嘴?真是个一天到晚喵喵叫的叫春猫。两个人笑着闹着,一不小心,牛花手中的衣服掉进了河里,顺水漂走。牛花“呀”的一声跳进河水里,跟在衣服后面追赶,伸手抓了几次没抓着,心里一急,连跑几步,竟一脚踏进一个漩涡坑,整个身子都跌进了河水里,爬起来,又跌倒,溅起阵阵浪花。岸边的人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吓的大叫,不知所措。这时,黑子对着牛花大喊,牛嫂,莫怕,我来捞你。 河水不是很深,黑子狂跑着跳进河水里,将水中的牛花拉起来,抱在怀里上了岸。春苗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向牛花道歉说,都是自己玩笑惹的祸,害的你受惊吓还受冻的。牛花用手不停的捋着头发上的水,说,不怪你的,河水不深,我完全能自己站起来,只是看到流动的水,我的头就发晕,晕河。大家又哈哈笑起来。春苗说,听说有晕车晕船的,没听说还有晕河的,今天总算见识了。哈哈哈。。。。。。 暮春的傍晚寒气还有些重,小媳妇们各自收拾着东西回家生火做饭。 半夜里,牛花发起烧来。脸通红,出气吭哧吭哧的,很难受,口渴舌干,喉咙火辣辣的疼。想起身弄点水喝,浑身无力,头都抬不起来。想叫醒身边的儿子小桐,小家伙睡得很甜,又不忍心。就这样迷迷糊糊过了两个时辰,实在是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牛花就哎哟哎哟的叫出了声。儿子小桐被妈妈的呻呤声惊醒,他摸摸妈妈的额头,很烫,就问妈妈是不是病了。牛花有气无力的对儿子说,想喝点水。小桐下床,双手抱着水瓶,颤抖着到了一杯水,给妈妈喝下。尔后就开门跑到和黑子家共用的院墙跟前,冲着黑子家喊,奶奶,奶奶,我妈病了,我妈病了。小桐凄惶的声音在夜里很响。喊着喊着,小桐就有些害怕了,他大声嚎哭起来。黑子娘听到屋外有哭声,细听像是邻家小桐的声音,就边起床披衣服,边喊隔壁屋里的儿子,黑子,快起来,牛花家出事了。黑子懵懵地只穿着大裤衩跟着娘跑出房屋。借助朦胧的月光,黑子娘看到小桐无助的趴在豁口的墙头上,心疼得朝小桐喊道,桐儿,莫怕,奶奶来了。黑子娘儿俩翻过低矮的墙头,黑子就抱起小桐跟着娘向屋里跑去。 看到黑子娘儿俩的到来,牛花像见到了亲人,心头一热,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失声痛哭。黑子娘将手贴在小琴的额头,不由得一颤,说,孩子呀,你发烧成这样了,咋还硬挺着呢?咋不早点叫我们啊!黑子娘赶紧叫黑子舀盆凉水来,用毛巾擦牛花脸上的汗水,尔后将凉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帮她散热降温。随后,对黑子说,黑子,快去村东头叫陈先生来。 黑子听了娘的吩咐,“哦”的一声就奔出门去。 不一会儿,陈先生提着药箱跟着黑子来到牛花家。陈先生号了一下牛花的脉搏,量量牛花的体温,对黑子娘说,嫂子,赶快烧点开水,烫针消毒。 那时农村还没有一次性的注射针头,土办法就是用开水将针消毒后再用。陈先生给牛花两颗退烧药吃下,就又吩咐黑子找个挂吊针瓶的家什,准备打点滴。陈先生一边忙乎着,一边安慰牛花,孩子,莫怕,你这是受凉引起的发烧,挂两瓶吊针就会好的。陈先生嘴里虽这么说,可心里却直打颤,这孩子发烧温度高的吓人,若不及时诊治,拖到天明还不知道会是个啥结果啊! 陈先生给牛花挂上了吊针,药液缓缓流进了牛花的血管。被高烧折磨得吭哧吭哧的牛花,慢慢安静下来,入睡了,睡得很沉。 望着睡熟的牛花,黑子娘歉意的对陈先生说,难为你了,黑更半夜叫醒你老。 陈先生微微一笑,轻声说,乡里乡亲的,客套个啥呢,你不也是在这儿忙乎着嘛! 陈先生祖上曾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郎中,传到陈先生这一代,医术就没有祖辈们的精湛了。农村土地承包到户后,他就在村里开了间诊所,过着半医半农的日子,虽然医术一般,可医德却是乡亲们公认的好。 小桐在黑子的怀里睡着了,黑子轻轻的把他放到床上,盖好棉被,尔后就坐在床沿,呆呆的看会儿熟睡中的牛花,又看看沉睡的小桐,并不停的打哈欠。娘说,黑儿,回家困一会,有事再叫你。黑子不愿走,对娘说,我在这床沿上困会儿。待会儿还要照看牛嫂呵。你这个黑子呀。娘说,去,到堂屋的沙发上困会儿。说罢,就和陈先生到堂屋聊家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牛花的丈夫小贵身上来。黑子娘叹道,小贵现在好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一样,十天半月也不回来看看牛花娘儿俩,就是农忙的时候也不回来帮忙,撇下这孤儿寡母的不管。你看,人病倒在床上,要有个三长两短,挣再多的钱又有啥用呢? 陈先生叹口气道,外头风言风语地说小贵在城里又有了女人,是他建筑队里的一个厨娘,村里跟随小贵的人都知道这事,可就是没人敢给牛花透个风,怕被小贵赶走了,丢了饭碗。 两个老人从村里的谁谁家栽的桃树丰收了,一亩地的桃树收入比种一亩地的庄稼收入多好几倍,又聊到村外的谁谁家最近买了拖拉机,等。 陈先生说,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人们的脑袋也变的灵活了,许多人不再死绑在土地上刨食,年纪大些的人们出不了远门,趁农闲时在附近搞些副业,年轻人跑到广东打工挣钱。人们手头上的钱宽余了,想买些心仪的东西随手就买了,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抠掐半天还舍不得买。 不知不觉中,东方就发了白。早起的人们或挑水浇菜园,或担粪去田间。沉睡一夜的村子在袅袅升起的炊烟中,又呈现出勃勃的生机。 牛花还在沉睡中。陈先生摸摸她的额头上,量过体温,对黑子娘说,嫂子,烧退了,没事了。烦你煮点粥,待她醒来后给她喝。晌午时我再来看看她。 那药钱我先给你。黑子娘对陈先生说。 已经出了堂屋门的陈先生回答说,不急,不急,以后再说。 二 这场突如其来得病痛,将健康、泼辣、爱逗的牛花摧残的憔悴不堪。她大眼无神,腮红不再,浑身绵绵困乏。躺在床上,望着跑前跑后忙个不停的大娘,牛花感激的泪眼婆娑。她动情的喊叫一声,娘!随即就失声痛哭。 黑子娘安慰着牛花,你安心养身子,地里的活有黑子照看,荒不了的。牛花止住哭啼,艰难的点点头。 黑子很勤快。脑子虽有轻微的智障,但做农活还是个好把式。他前晌到牛花家的地里浇水,后晌再做自家的农活。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在他的心里,小琴一家就是他的一家人。拆了院墙就是一家人。 傍晚在村口水井挑水的春苗,碰见收工回来的黑子,又忍不住的逗他。哟,黑子兄弟,地里的草锄完啦? 那当然。黑子心里美滋滋的,以为春苗在夸他。那炕上的草呢?春苗担着水,那双不老实的丹凤眼瞟着黑子,边走边问。黑子听不明白春苗的话里话,不解的问,炕上哪会长草?你骗人。跟在后面的几个挑水的小媳妇听得开怀大笑。黑子也跟着呵呵地笑,笑得一头雾水。 牛花的身子慢慢恢复了健康,脸色也红润起来。在休病的日子里,她托人给小贵捎过口信,希望他能回家来看看她和桐儿,左等右盼十多天,盼到的是小贵托捎口信的人给牛花带回来的一千元钱,说是给她看病用。还带回一句话:工程期赶得紧,抽不出身子回去。牛花伤心之极,看着手中的一千元钱,感觉这钱就是冰凉冷凉的冰块,钻心的凉。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小贵,你真的是钻进钱眼里了吗?你还要这个家吗?伤心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转眼间,夏天就来了。牛花两眼望穿,也没望见小贵的身影。 思前想后,牛花觉得丈夫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对家呵护有加的小贵了。这些难对人言的心里话,只能憋在心里头,说出去怕人笑话。为探个究竟,牛花决定带着儿子去城里看望工作“很忙”的丈夫。 小贵的建筑队其实就是二十来人的乌合之众,挂靠在一家建筑公司,做些公司剩余的活。尽管这样,小贵的荷包还是渐渐鼓起来了,走路的腰板也直了,私生活也丰富了。今日的小贵和刚进城时的小贵相比,判若两人。 牛花带着儿子小桐千辛万苦的在城郊找到小贵施工的工地时,太阳就要落山了。村里的几个小伙子看见了牛花娘儿俩来到工地,都高兴的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前去,围着牛花问这问那的,问得多是各自家里的事情。大春是小贵手下的工头,他抱起小桐亲亲。转脸说,嫂子,你咋现在来了,是看小贵哥吧。一脸疲惫的牛花苦笑道,嫂子来看看你们啊!话里混合着一丝苦楚和无奈。 嫂子,是来看小贵哥的吧。欢声笑语中,大伙将牛花母子迎进简陋的工棚。 牛花环视四面透风的工棚和简陋的生活用具、床铺,问大春,这么艰苦啊! 大春答,不苦,只要有钱赚,大家心里乐着呢。 大伙儿也应声说,不苦不苦,比在山上放牛时住的强多了,再说,跟着小贵哥,在这儿还能挣不少钱呢。呵呵。 你小贵哥睡哪个床铺?牛花问大春。 大春避开牛花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其他人也愣住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不做声。刚才还热闹的场面,霎时鸦雀无声。大伙的表情有点怪异。 看到这种情形,牛花心里一时也茫然了。她问大春,你们怎么不说话?小贵有什么事情吗?他出了啥事?告诉我,大春。 大春不敢看牛花,他说小贵哥真的没事,只是因工作关系没住在工地。牛花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伙正处在尴尬的气氛时,工棚外响起了嘟嘟的摩托车的声音。牛花扭头往外望去,看到工棚门口的小贵停住摩托车,车后座上下来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那女子昂起头,用双手将散乱的长发往脑后捋了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牛花的心打起了小鼓,咚咚跳个不停。那女子捋好自己的头发后,又用手替小贵捋捋被风吹散的头发。牛花看得心里只发怵,女人本能的醋意叫她脸上露出愠色。门外的小贵抬头正好与牛花的眼光相遇,霎时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稳定了慌乱的情绪,急忙跨进屋内,你们来了。说着就将儿子小桐一把揽进怀里,抱起来亲了又亲。 想爸不?小贵问儿子。小桐望望妈妈,又看看爸爸,说,想呢。可你就是不回家看我和妈妈。妈妈也想你啊! 人们都哄笑起来。大春也趁机打破刚才的尴尬,使劲说,小贵哥可想着你们哩。牛花和小贵对视着笑了,笑里掩饰着各自的心事。 站在门口的厨娘尴尬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是进去还是离开。 牛花朝厨娘招招手,喊道,妹子,快进屋里来,外头有风,灰尘大。 厨娘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低着头,脸上布满了红晕,低声答道,没事的。 大春不失时机的对厨娘说,你去街上再买些鱼和肉,准备晚饭。把厨娘支走了。 一家人相聚的欢乐,暂时冲散了牛花心中的不快和忧郁。(待续) (写于2006年6月10日,修改于2009年2月18日深圳) 作者:郑汉民(笔名:子君),男,湖北枣阳人,2003年来深圳打工至今。 |
-- 作者:秦如冰 -- 发布时间:2009/3/24 22:43:01 -- 写得这么老道娴熟,学习拜读.问好. |
-- 作者:汉民子君 -- 发布时间:2009/3/25 13:52:32 -- 谢谢!夸奖了。 |
-- 作者:节节草 -- 发布时间:2009/5/7 16:11:26 -- 关注中 啊!踩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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